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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他們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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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年坐在門口,啃著一根山寨種植的黃瓜,樓玉樹一望向自己,立馬恢覆癡迷的微笑,實則看到樓玉樹頭頂為負數的感情進度條,心涼了一半。

沒想到這病嬌為了得到《光雲秘箋》開始出賣色相,太敬業了吧。

確實挺誘惑人,要是不是看到進度條,她真得撲上去了。

看著她拿自己煮的東西送去給謝景宸借花獻佛,樓玉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,直挺挺地佇立在門口,心裏的怒火油然湧上。

望年端了一碗粥跑出來:“樹樹,他們都說好喝,果然你做出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,我要是能天天喝到,肯定很幸福。”

樓玉樹定定地註視她,一手推開她遞上來的粥:“你喝。”

“真的?樹樹,你真好。”望年淺笑一聲,舀了一勺,吹散熱氣,張開嘴巴之際,樓玉樹手指彈了一顆藥丸,準確跳入望年的嘴裏。

入口即化。

望年嗆得直咳嗽,一碗粥摔得狼藉,用手指使勁扣嗓子眼,只吐出些許酸水。

“毒藥?”她擡起紅暈瀲灩的眸子瞪他,啞聲控訴他:“一個月疼一次的那種?拜托,我每個月大姨媽,疼得我打滾,你還給我整這種。讓我一個月痛兩次,你是不是狗?”

他冷冷地問道:“狗?”

“我是說你過不過分?”她轉頭去找黃橙紫給她把脈看看情況。

“為什麽不找我要解藥?”

“你會給嗎?”望年停下,回眸看他,嘆氣一聲說,“我不生氣,但是你別讓我疼太久。”

死病嬌,你給我等著!

黃橙紫為她把脈,當即瞠目結舌:“樓玉樹給你下毒?”

望年知道樓玉樹在外面偷聽,訕笑地收回手:“多久毒發?會很疼嗎?”

“我沒有藥可以解,但是我師傅可以看看,你跟我走回萬藥谷吧。”

“這樣啊。”望年失落地笑了一聲。

還真給她下毒,攻克病嬌太難了!

“望年姐姐,你為什麽要一直袒護他?他就是個惡魔壞蛋,上次掐你脖子,晚上還進你房間,他把你當什麽了?”黃橙紫越說越憤怒,好說歹說:“姐姐,你太善良了,不要被他玩弄股掌之間。”

“小聲點,他會聽到的。”望年一臉害羞,低聲地湊近黃橙紫面前,“我喜歡他,第一眼見到就心跳加快,從來沒有這種感覺。他……我想幫他,幫他完成心願。”

“什麽心願?”

樓玉樹聽到她們的對話,內心毫無波瀾,但只要望年說出他的秘密,他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。

“不能說,當你喜歡一個人就會懂我此刻的心情。”

望年覺得這段表演應該給滿分吧,出門遇到進度條始終為負數的樓玉樹,氣得想蹬腿撒手人寰。

太難了,鐵石心腸的男人比攻克石頭還難!

晚上,虎嘯寨點起昏暗的燈火,望年為方坤送藥。

方坤見她到來從床坐起,漸漸站立,慢慢踱步到桌邊,輕聲問她:“怎麽樣了?”

“我不過一個弱女子,哪能保護住東西。”她把藥放在桌上,示意他不要再說了,不然倒黴的人只會變成她。

“沒用,等我好了,我一定要他好看。”方坤陰著眸子,絞盡腦汁。

“咻”的一聲,一塊石頭砸中他光禿禿的腦袋,疼得他齜牙咧嘴:“誰?”

誰?還能是誰?

“喝藥吧。”望年揉了揉他的光頭,勸他喝藥,別說話,大家都沒事。

今夜月光寥寥,似乎被烏雲遮了大半,走回後廚的路上,她差點被絆倒了好幾次。

走過闃然無人的回廊,來到假石邊,正要通往後廚,忽然一個大手拉住她的手臂,猛地把她硬拖進假石山後。

黑暗中,她驚恐地叫了一聲奮力地抵抗壓在自己身上的那人。

那人似乎拿手帕捂她口鼻,望年拼盡全力地躲開,借著漆黑的光線隱隱察覺就是個蒙面人。

她腦子一片空白,察覺他並不是樓玉樹,扯著尖銳的嗓子喊道:“樓玉樹……”

樓玉樹故意收斂了氣息,靜靜地佇立在回廊聽望年瀕死而歇斯底裏的掙紮聲,像是墜落陷阱的小兔子,發出痛苦的求救聲。

原來她痛苦的聲音這麽有趣。

嘴角泛起一抹冷得滲人的笑容,他好似在看風景那般沈默。

望年抓起一直用繩子掛在手袖邊的匕首,狠狠地刺向那人的肚子,怎料被他躲開。

那人狠厲地泛起寒芒,亮出劍,直挺挺地朝她刺去,望年狼狽地跑出假山,看到樓玉樹正在看熱鬧。

下一秒一道銀光晃過眼前,如流星隕落,飛速地貫穿那人的胸膛,暗夜裏傳來一聲沈悶的嚎叫聲。

望年氣喘籲籲地跑到他面前,想質問他,氣頭上又有雙理智的手拉住她。

她跟一個病態的人理論什麽,自討苦吃罷了。

半晌,她平下心說:“你去看看是誰,我怕。”

緘默許久的樓玉樹劍眉微揚,俊容透著迫人的森然,那雙漂亮如琉璃盞的眸子在她身上徘徊許久。

他從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眼裏讀到對他的定位——同情可憐。

可笑,他竟然需要一個女人來可憐?

無論他做什麽事,她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,看透他,理解他,明白他。

她憑什麽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悲憫他?

江湖大道,人人畏懼他,腳下亡魂無數,誰到底在可憐誰呢?

望年看著他頭頂上漸漸歸於0的進度條,由負到0,倒是件值得慶祝的事,只是為什麽是在她遭遇暗殺才有變動?

她左思右想,忽然得出一個變態的結論:死病嬌喜歡看她受苦!

嗚嗚嗚嗚,看來以後得受苦受難了。

樓玉樹輕步邁向那假石後的屍體,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袖靠近。

萬一這人詐死,她還能抓樓玉樹當擋箭牌。

“樹樹,他死了嗎?”

樓玉樹喉音輕哼,從懷裏掏出一個火折子,查看那男人,是個新面孔。

翻開那人的胸膛,紋著一條囂張跋扈的星紋圖騰。

“你認識嗎?”

“他們來了。”樓玉樹喃喃自語,眼裏的陰鷙冷沈將琉璃般的眸子融化在黑夜裏。

“抓小花的人?”

望年轉頭想跑,被樓玉樹一把拽住。

“不想死就去躲好。”

“他們潛伏在山寨,所有人都有危險,方坤,方坤的藥還有安神作用。”望年越想越恐怖,難不成他們都得在這裏被殺害?

“你想救他們?”樓玉樹擺出一副孤冷疏遠、睥睨一切的姿態,語氣甚是倨傲淡漠,“求我。”

她可憐他,現在看看是誰可憐誰?

一個毫無武力的女人,只配被臣服他。

“求你了,求求你,”望年夾著嗓子,扭捏地拽拽他的衣袂,還故意嬌聲嬌氣地往他身上湊,“人家獎勵你一個吻好不好?要不然我吃虧點,兩個,不能再多了。”

誰吃虧啊?

樓玉樹像是躲開虎狼般扯開她的手,黑暗遮蓋了他耳骨上的薄紅,清冷的眉目多了一絲慌張,如同城外覆雪的青山突然迸發出幾只靈動的小鳥。

“不知羞恥。”他怒氣沖沖地留下這四個字,拔劍縱身飛去,又立刻飛回來,扔下一個匕首鞘,拎起她的衣襟,語氣惡狠狠地恐嚇她,“你的命在我手裏。”

“送我了?”望年趕緊把那把黑身金紋的匕首插/入鞘裏,“樹樹,謝謝你保護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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